「时间就是金钱」从小就听。回想起来,那会儿好像更多强调的是时间珍贵,提醒大家要珍惜时间。如今回头再看这句话,似乎有一些新的理解。
如果把人生看作一种投资过程或一门生意,时间就是一种成本,它对每个人来说既公平也不公平。每个人每天都有 24 小时,每个人的一小时都是 3600 秒,而这 86400 秒对于不同的人来说可以控制的比例是大大不同的,所谓更自由的状态也通常意味着有更多可以控制的时间。好在金钱的贫富差距似乎是没有上限的,而时间的贫富差距是有的。虽然爱因斯坦说,时间是一种精妙的幻觉。但对于追求意义的人类来说,时间的确可以交换来一些意义。成年之前的学生时代,大部分学生(的确存在一些给学生很多自由支配时间的学校)拥有的时间大体上是差不多的。在此基础上,好的学习方法和老师对于提高学习成绩的作用更明显。在成年之后,人们虽然拥有的可支配时间不一样多,但我们如何选择使用这些时间,也一定程度上决定了我们最后变成什么样的人。金钱投资总被谈起,而时间投资却好像谈得更少。
人们对于自己能控制的时间的比例(或者说,真正能够掌控的时间)常有高估。除了睡眠和吃饭,通勤和生活琐事本身也占用一些时间,同时它们还消耗着体力和注意力(同样是常被忽略的成本)。与之相对地,在其他的时间里,则对应地、不可避免地又需要一些休息时间。在这样的休息时间里,或许会伴随对自己浪费了太多时间的责备,和自己为什么无法集中注意力的埋怨,而这实际上可能是必需的休息时间这件事却更容易被忽略,它本身也应当和房租水电一样视为生活日常开支的固定部分。
想「做成」或「完成」一件事,时间作为一种成本也常常被忽略,投入足够的时间和方法几乎同等重要。真正重要的是积分,而我们常常花了太多时间让起始点的微分再高一点。我们有时觉得开始很难,不妨降低一些起步的高低,从更低一点的位置开始,至少能够开始积分。我最近在思考几个月后要举行的婚礼的形式。对于我这样毫无经验的人来说,它本就是需要付出相当多时间,不花时间就想取得满意的结果是妄想。而且我意识到我无论花多少时间,光靠想肯定无法直接想清楚这个问题的,最多只能讲出一些模糊的感觉,于是我决定从更低的位置开始——比如先看 50 个别人婚礼的视频 / 策划。可以确定的是,看完之后我不一定就能知道自己的婚礼应当如何办,但我肯定离这个答案更近一步。之前还看过一个说法「一件物品必然会被支付两次」,我深以为然。例如买一本书,第一次支付是金钱,第二次支付是时间。受此影响,我后来买书越来越克制,我知道自己根本无法进行这么多的第二次支付。
「时间就是金钱」——的确,它和钱一样是珍贵的,也和钱一样,是我们可以自主选择如何支配的。